千万尾飞鱼

夏时梦长

[朱白/龙宇]他们

[朱白/龙宇]他们

*白宇姐姐视角(dbq,叨扰了)

*私设,ooc

*资料太少,有bug

——

去年十月,那个忙到没时间看病的家伙突然打电话过来,问能不能和他一起回趟家。她看清来电人的瞬间是非常生气的,打算好好骂骂这个不知道珍惜自己身体的人,只会自顾自地逞能,一点没考虑爸妈会多么担心。

说是这么说,电话刚一接通,她就被对面的一声"姐"喊的心软了。所有埋怨不满都忘得干干净净,自己只顾着问他身体怎么样,连一起回家的事也随口应下了。没办法,这声"姐姐"听了二十多年,她便心软了二十多年,没办法。

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,他和以往一样跟自己没脸没皮地撒娇,快三十岁的男人,在自己面前总像没长大。他说一个人回家怕挨打,想让她陪着回去拉着点爸妈。一问他为什么会被打,就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了。

自己的弟弟有了自己的烦恼,既然不想让她知道,那她就不知道。她挂下电话后就申请了年假,正是公司最忙的时候,但小宇想跟她一起回家。

自己到家的时候挺晚了,爸妈看见她又开心又惊讶,看样子小宇也没跟他们说。等待的滋味总是太难熬,她怕爸妈一直盼着。想来小宇也是这心思,一个男生比她还细腻,真是对不起他那邋里邋遢的胡子。不过,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,为别人考虑的太多,有时候想想,被自己弟弟守护的人真的很幸运。

小宇是在第二天他们吃早饭的时候回来的,瘦了,瘦的太多了,脸色也不太好。妈妈一直追着问是不是胃病又犯了,他被压着坐在餐桌前,笑眯眯地说没多大事,就是太想家里的饭了,在片场吃不惯。老妈倒是被逗笑了,开开心心地去厨房帮儿子拿碗筷。

吃不惯?她默默翻了个白眼,忍了忍却实在没忍住,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。那人痛呼一声,委屈巴巴地看向她,"干嘛?"

她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没搭理他,默默拿起勺子喝粥——我看你吃的挺开心的!

几个月前小助理还向她告状,说那家伙不按时吃饭,挑食得厉害。胃病犯了好几次,他不去医院,也不吃药,硬抗着进组了。为这事自己生了好几天闷气,结果还是打电话给他好好地发了一通牢骚。

他哼哼唧唧地讨饶,说没多大事,他把自己照顾的很好。她隔着电话,觉得手痒,突然怀念小时候把那人按倒就打的时光。

本来打算在片场附近的酒店里订几个月的早餐,让他能多少吃一点,但又怕在剧组影响不好,让自己的弟弟为难。谁知道一跟白宇商量,那家伙直接拒绝,把她气得够呛。

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?哦,说自己现在每天都吃的很好,自己的早饭被人一手承包了。好像还给自己发照片炫耀来着,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模糊不清,只拍到了黑色的鸭舌帽和往后躲闪的影子,看样子是被逼着拍照的。

她没看清那个人是谁,但也无所谓是谁,反正怎样她都是不信的: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,能让那小祖宗乖乖吃饭不挑食?

即便如此,她还是耐着性子观望了一段时间,倒也没再收到助理打的小报告,问了问才知道白宇还养回了几斤肉。好吧,只要能健健康康的,她就不管了。

从那之后他们就没见过面,现在那人看着比年初的时候更瘦了,那据说养回来的几斤肉也不知道去哪儿了。她喝着粥,深深怀疑自己是被小宇和助理联手骗了。

妈妈一直让他多吃点,他一副乖巧的样子,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。两碗粥,四个包子,还抢走了她的两块红枣甑糕。哼,不过是个二十八岁的幼稚小男孩,她才不跟他计较。

"我分手了。"

她抬眼看他,白宇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继续喝着粥,就像说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,她没说话。妈妈一副震惊的样子,问了一句"怎么回事",小宇说是两个人的决定,也就没再追着刨根问底了。

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,看来妈妈也怕碰到他的伤疤。

"你拉我一起回来就是说这个?"她啃了口苹果,倚在门上看着那个收拾行李的人。

白宇正在房间里收拾衣服,闻言瘪着嘴看她,眼角耷拉着,委屈巴巴地说,"还有手术的事…姐,你说爸妈对我不管不顾不打不骂的,是不是不爱我了?"

"……白宇,你那堆衣服洗了吗就往柜子里放?"她冷漠着一张脸,想把苹果核砸他脸上。反正某人脸皮那么厚,肯定不会疼。

晚上老爸拉着小宇出去散步,老妈趁机抓住她在客厅闲聊。妈妈偷偷问自己小宇怎么了,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。不是不愿意说,是真的不知道。

这次回来,那家伙虽然还是会像个小孩子似的跟他们撒娇,但总是会时不时地发呆,一副神不守舍,情绪低落的样子。问他怎么了,就还回来一个没心没肺的笑。眉眼弯弯,却笑不到心底。

小宇总是这样。老妈叹了口气,无奈地结束了话题。

是啊,总是这样。

明明他的世界在下倾盆大雨,却傻瓜一样地绝不让它淋湿身边的人。

在家里待了几天,两个人把回民街从街头吃到巷尾,面馆的老板还送了他们几碟小菜,说是照顾一下那么多年的老顾客。她被拉来的时候也很无奈,吃了那么多年还不腻,真不知道他是没追求还是太长情。结果这傻小子高兴地又点了一碗,最后撑得难受了半天。

唉,总之别人不能对他好。

在家里"充电"结束,两个人又各自忙去了。小宇慌慌张张地进组了,听说和他的那群老同学玩的很开心。

开心就好,小太阳就要有小太阳的样子。

今年夏天,老朋友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要白宇的签名照,她翻了好几个白眼,出道那么多年,怎么还来这一套。等她看到朋友发来的热搜截图时,才意识到,啊,自己的弟弟,好像火了。

可和别的男人一起火了表情包是怎么回事?

小宇给她打电话时没什么变化,所以她就算内心情绪再怎么激荡起伏,也只能陪着当事人摆正一颗平常心,朋友问了就装傻。

只是自己还是会有些怅然地想:那个小时候哭的稀里哗啦地跟在自己身后跑的小孩,什么时候已经长大成这么多人喜欢的模样?

时间每时每刻地行走着,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,在我们不经意走过的地方,在日月星辰,在梦里。

它不慌不忙,气定神凝,却悄悄地改变了每一个人。

她偶尔会看着照片想起以前,爸妈总说弟弟小时候最黏她,只听她的话。她却记不太清了,印象深刻的只有那个在叛逆期被老爸教训了好几次的皮小子。

初中时的白宇会偷偷溜去网吧,她便以姐姐的身份去逮他,等晃悠一圈找到人时,就看见率性张扬的男孩被一群人围着,目不转睛地盯着游戏屏和别人比赛。

键盘被按的噼里啪啦,少年嘴角带笑,眼神是那么自信而骄傲,一局结束,周围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口哨声和喝彩声。

他在人群里那么亮眼,谁经过都会多看几眼。

她静静地看着,突然就不想上前揪着耳朵把他拖回家了。她觉得这样很好。她的弟弟,那么好,那么出色,本就该是人群中最发光的那一个。

所以小宇在高中决定报考艺校时,她是支持的。艺考期间,她明显地发现自己的弟弟不一样了——那个率性叛逆的少年,突然开始收敛光华,变的体贴而敏感。原来,男孩的长大真的是在一瞬间。

她有想像过那条路会是怎样的风雨交加,但是男人嘛,总是要见见风浪才能长成真正的男子汉。

可等那场风雨真的来了,她却心疼了。记得小宇在网上被黑的最惨的时候,自己冲动地给他打电话,憋着火气让他回家,不演了,不拍了,又不是家里养不起他。到头来还得小宇反过来安慰她,说所有演员都是这样走过来的。

那又怎么了?她不想管别人,她只心疼自己的弟弟。

她想让他们家的小男孩世界里只有平淡的幸福和细微的烦恼,让他永远坚定地相信美好的一切。可这条路是那么黑,那么冷,恶意不断地吞噬着他的光芒,那些话是那么脏,填满了那双干净的眼睛。他们怎么忍心?

"姐!人间正道是学习,也许很沧桑,但我会变成一个更好的自己,一切都是值得的!"

……有道理,但她不想听。

娱乐圈她不太懂,但人红是非多的道理还是明白的。镇魂大火,热度一上来,黑子也就来了。她看着在热搜上高高挂着的关键词,即使点进去全是粉丝的支持和表白,心里还是有着说不上的酸涩。

她替五年前的小宇感到委屈,替三年前的小宇感到难过,替现在的小宇感到生气,心绪翻腾,就像点燃了一把在心底攒了好几年的火。

老妈给小宇打电话被占线了,又给她打了过来,她平复着自己的情绪,安慰说不会有什么事,小宇都入圈那么久了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。

"还好?"她给白宇的助理发了个短信。

不久就收到了回复,"有人陪着呢,没事。"

她突然又想起了那张照片上模糊不清的影子,这时她已经知道是谁了。

几个月前,小宇做完手术后自己去医院看他,刚想推门进去就听见他软着声音拉着腔调跟人撒娇。那是她没见过的白宇,即便自己看着他长大。

"我就是不想喝——哥哥,你不知道,里面放了南瓜!"

"真的?真的?哥哥,你如果说到做到,我就勉为其难地喝几口。"

她透过门缝看见那人不情不愿地尝了口粥,眉头皱的老高,觉得自己再躲着看下去实在奇怪,就推门进去了,"小宇,你在和谁聊天?"

白宇戴着耳机似乎惊了一下,他朝手机屏幕眨了眨眼,笑得眉眼弯弯,似乎在逗弄对方,"龙哥,我姐,长的没我好看,你见不见?"

"……"她觉得牙痒痒,手也痒痒。反正就在医院,打伤了也有人治。

视频那头的人好像惊惊慌慌地挂了,白宇这臭小子在那儿一直扯着嗓子喊,"欸,别挂呀,哥,龙哥,朱老师——"

呼唤无果,他扯了耳机后瞬间蔫了,整个人有气无力的,一副怨妇样。她则面不改色地把那碗南瓜粥拿走了,"不想喝就别喝,给你带了汤,喝点?"

"……粥还我,龙哥说养胃易消化,我要喝的!"

她愣了愣,印象里的朱一龙这个名字终于变得立体而深刻了——能让白宇吃南瓜,哥们,你牛逼,我服气。

那时候的自己还没想到,不久以后,朱一龙这个名字就牢牢地和自己的弟弟绑在了一起。

最近这段时间,朱一龙白宇,这两个总是并列在一起出现的名字,每次看见都让她生出一种浓烈的危机感。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,就像现在,助理只是隐晦地说了句"有人陪",她就已经确信了占着小宇电话线的人是谁。

那个眼眸温柔的男人,那个不断纵容着小宇的男人,那个能让小宇比对谁都听话的男人,那个把他们家的小太阳驯服成了玫瑰花的男人。

她偶尔会在网上看见小宇因他受的委屈,但也许是因为另一位老师长得太好,脾气太好,她…算了,说实话,还是有那么一咪咪意见的。

但归根结底,她只是想告诉他,想让他知道,她的弟弟那么好,担得起任何人的喜欢。

她又刷新了一下热搜,发现高居不下的那条已经消失了。

她没有来由地安心了。

管他呢,不重要,什么都不重要了。

她只知道,他们家的小男孩,终于不会再是一个人淋雨了。

——

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

他会给你怀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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